對鏡自視(上)
2003年上網後,獲知一位女大學生在北京因言被囚。我對著她的文章照了照我22歲前留下的筆記。對照出我該向她致敬。與她相比,大學時代的我可謂無憂無慮。 我在重慶上大學的四年(1983-1987)是中共極權暴政的寬松時期。大學讓我大開眼界。這和我上的是外國語學院也不無關系。我們與外教和外國留學生的交往不受什麼限制。在北大,不僅得登記,而且一到時間,中國人就會被趕出外國人的宿舍……與此相比,我們學校自由多了。除此之外,我們學校還有一個專門培訓出國人員外文的預備部。學員都是各個大學選派出國的研究生和年輕教師,多為男性。他們彌補了外國語學院男生的不足。他們的存在豐富了我們的生活,他們的思想提高了我們的認識。就是因為一名中科大的研究生對我說,去外交部工作如同自投金籠子的鳥,我才放棄了尊母命考高翻的機會。 總之,我在校時舞會、報告會不斷。大家按課表上完課後,各有所忙。同學中有練氣功的,讀《包法利亞夫人》等西方譯著的,有織毛衣的,看三毛等的通俗讀物的。我隨機行事,對什麼都感興趣,但都不專一。 除此之外,我也愛和老外打交道。有外國電影必觀之。有次還拉著一位法語系的男生和我一起參加朗誦比賽,。表演《簡愛》的片段。“我們的精神是同等的,就如同你跟我經過墳墓將同樣地站在上帝面前”等話,我過耳不忘。倒是《第二性》之類的外國書,我過目即忘,只感到這些作者把生活復雜化了。 只有對政治我絲毫不感興趣。一位男生告訴我,胡耀邦下臺時,他們氣憤不已,宿舍樓熄燈後,他們大叫“打倒鄧小平”,但為了不受懲罰,幾位同學每人輪流叫一個字。他的講述只換來我一陣哈哈大笑。我笑他們膽小。我也確實膽大,六四屠殺後,我就在波恩的中共大使館前,當眾帶頭高呼“打倒鄧小平”! 相反,宗教令我神往。我們班組織去大足旅游。大足石窟展示的栩栩如生的天國和地獄,讓我對佛教更加敬畏。結識的基督徒又讓我對他們的世界滿懷好奇。其中四位美國人給我的印象最深。這兩男兩女不是情人,卻友愛得勝似情人,他們對外人也好得驚人。比如,我講我想參加歌德學院和上海外國語學院聯合舉辦的作文競賽,他們便主動提議幫我打字,為我這篇文章後來得獎,提供了優越條件。還有位英文系的中國老教授也是基督徒,是他送我一本珍貴的中文版聖經,可惜我卻只開了個頭便因繁雜的人名和地名而束之高閣。畢業時,我還有心克服困難,把它讀完,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