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之聲
注:這篇短文是丹紅門曝光前我對德國之聲的印象。2008年在支持民運志士抵制北京舉辦奧運的過程中,我才逐漸明白中共如何滲透德國媒體包括德國之聲。2015年專門發表《德國之聲 - 中共滲透西方的實例》。
廣播電台
中國人收聽外國廣播電台的人權在中共上臺後一度成了“偷聽敵台”的罪名。不知有多少同胞曾因此“罪”受到迫害。我八十年代在四川外國語學院讀書時,正趕上中共專政下最寬松的胡耀邦趙紫陽時期。同學中有晚睡或早起收聽美國之音等外台的人。那時,我還是頭“愛睡覺的豬”,不在其中,也因此當一位德國女記者來我們學校採訪時,我被允許代表“共產豬”接受採訪。這是我第一次聽說德國國際廣播電台的中文譯名德國之聲。
1996年,我從北大灰溜溜地返回德國後,遷居科隆。在一次留德學人的聚會中結識了一名在德國之聲工作的北京才女。這以後有一次去取檢修好的車,從出租車司機口中得知,德國之聲就在車行附近。當我又得去修車時,便趁機去會北京才女。才女熱情地把我介紹給別的同胞並帶我去拜見人稱老杜的德國主任。這以後才獲知德國之聲有一個中文部,從1965年起就在為打破共產陣營的信息封鎖而工作。
老杜是二戰後以詩歌登上文壇並愛上中國文學的漢學者。是他一手創辦了德國之聲的中文節目。見面時老杜表示認識我。他記住了我,我卻忘了他,就足以說明老杜有多麼敏銳。這以後我們開始不定期的約會,如果他來我家,見面禮是他自己的作品包括譯著或他希望我瞭解的諸如《三千年中國詩歌》之類的漢學著述。
老杜退休時,還曾鼓勵我去爭取他留下的空缺,畢竟他知道我心懷反共的壯志。我在競職信中要價7500馬克,現在想來,即使我一分錢不要,也不可能獲得這個位置。那次我得以對“德國人排外,因而在德國沒有唐人街”之說有了親身感受。當選的德國人曾連副主任都當不下去,結果還獲得了四年的主任合同。現在這位王朔譯者已離職。現任是過去的副主任,中文名叫馮海音。馮海音象老杜一樣熱愛中國文化,十七歲就開始拜讀《道德經》等佛道兩家的經典,高中畢業便獨自背著旅行包去南亞探索人生真締,一年後才回國並決定學中文以閱讀老子和莊子的原著。馮海音算典型的德國知識人,2008年前給我的印象是正直、務實、理性,這本應該是他負責的中文節目的風格。
德國之聲在2003年遷去波恩後,我2005年才又有機會去那兒會友。中文部在互聯網時代也分成了廣播組和網路組。人員也有所增加,但持終身合同者極少,因而流動性大,我每次去都能見識新友。《九評共產黨》引發三退大潮後,我見同胞就問,“你退了嗎?”
可喜的是我在德國之聲問了近20位同胞,但都表示沒加入過中共,有位女同胞還說她高二時就和班上的同學一起退了團。另一位的爸爸則在抗議“六四屠城”時就退了黨。能為德國之聲工作的同胞多是留德華人中的文壇高手。每次和他們交談,我都獲益匪淺。有一位在大陸時就是記者,非常瞭解中共對媒體的監控和報道的虛假。他親眼見到那些被中共派去越南打仗的中國士兵對死亡充滿了恐懼,可全中國的媒體都異口同聲地鼓噪什麼“血染的風採”。他不想撒謊,就只能沉默。
真高興,他能在獲得政庇後與生長在大陸各個階層的同胞,包括蒙古人和台灣人匯集在德國之聲,用各自的才能把自由世界的消息傳播給還生活在信息封鎖下的父老鄉親。但願有更多的大陸同胞能通過他們獲知中共殘酷迫害持不同政見者,真正的宗教信仰者和法輪功學員等惡行……他們中有位政治學博士生被譽為反共高手。這本是我想有的名聲,看來我還得為此繼續努力!
印門朵夫(Jörg Immendorff)
當我2005年去德國之聲時,一位女同胞見我就說,她昨天剛為德國之聲採訪了印門朵夫。印是德國畫壇的中國迷。九十年代初,我還在海涅大學攻讀博士時,他就已經涉足兩岸三地。當初他的一位日本女學生提起我,他便想結識我,肯定就因為我是中國人。印屬六十年代在德國嶄露頭角的左派藝術家。在中共的對外宣傳下,他也曾崇拜毛澤東。我們見面時他已不再是狂熱的毛分子,但對中國仍一往情深。記得,第一次見面,他就給我看其刻在左臂上的“友”字。想來他愛屋及烏,對我非常友好,曾給我發來各種邀請。我沒有勇氣陪他去迦納利群島度假,但敢以女友之名陪他去中國大使館參加新任大使舉辦的晚宴。這之前,我只在“六四屠城”後在大使館門前抗議過中共的暴行。
那次和印乘車前往波恩途中,我講到我選中了另一位藝術家的畫為我的第二本書的封面時,印露出不滿之情,我趕緊表示等我有了新作,就會去找他。後來我贈送他的結婚禮物,就是我的詩集《悟空》的打印件。當時他的肌肉萎縮症已經發作,我想他能為此詩集刻幾幅我們都喜歡,但理解不同的猴子就不錯了。誰知他居然一發而不可收,創作了幾十幅風格各異的版畫,把我的詩集變成了我倆的詩畫集。
《悟空》在2002年的夏天出版發行。首發式上我一身白,他一身黑。我喜笑顏開,他愁眉苦臉。當時我已嘗到法輪功的甜頭,於是自告奮勇教他煉功。我和我介紹給他的一名中醫都陪他一起跟著教功錄像帶學過動作,可惜他缺乏信心和毅力,雖然我的變化和無數實例都能證明法輪功神奇。有位在美國的中國醫生汪志遠,曾患和他同樣的病癥,但靠法輪功恢復了健康。
印不能靜下心來從根上驅除病魔,卻企圖靠吸毒和縱欲來忘記病態,結果被警察抓個正著。他因而身敗名裂,差點失去教授職位。後來他又病急亂投醫,去北京注射被扼殺在母腹的胎兒的細胞,再次成為眾矢之的。
印門朵夫和畢加索一樣同屬充滿魔力的藝術家。他們可以促人升華,更能誘人墮落。印曾給我帶來諸多喜悅和驚奇,我尤其感謝他增強了我對中國文化的信念。
德國前總理施羅德也是個中國迷,我曾讓他訪華時,把我也帶上,可他說,我會給他製造麻煩。印門朵夫不會,所以成了唯一一個曾隨施訪華的德國藝術家。我支持印去中國辦畫展,尤其希望中國藝術家接受印的忠告,重視自己悠久的文化傳統。
印門朵夫的畫展何嘗不是德國之聲?
2005年3月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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