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路歷程

    

   每次面對現實,反省來路,我都會得出人命天定的結論,因為我的理想不是當詩人或作家。

   

   作為文革同齡人,我在四川生活到二十二歲。出國前,我的所思所想所言所行雖有個性,但還未觸及中共,我沒感到不自由,也不覺得受到迫害。我對大陸現狀的不滿就是嫌髒和人多。


   與黃翔(1941-)相比,這顯然與出身和年齡有關。比我大二十五歲的黃翔從小就因出身遭受打壓,而我作為共幹子女在沒有冒犯“黨媽媽”的前提下,雖然也沒有人權,但卻擁有特權。

   

   我爸是“大老粗”,但我媽喜歡古詩,我們家的藏書除了父母單位發的毛選外,就我媽的幾本按朝代分類的古詩集。現在想來,這幾本詩集對我影響深遠,還有我媽教我讀過的李白的《將進酒》。不過我是在十七歲後才開始寫詩,作為八十年代的大學生我在學校時也讀過所謂的“朦朧詩”,不過除了《致橡樹》外,我都讀不懂。我自己之所以開始寫詩,是為了表情達意,讓讀者明白我的心意,就是說,我那時的詩歌多是情詩。在我收讀一個名叫國慶的北大研究生的情書後曾寫到:

   

   十.一

   

   自從一隻白鴿

   傳來了你的信息

   十.一不再是

   飄飄的紅旗

   

   面對一片天藍的墨跡

   只想拉著那隻握筆的手

   共登香山

   看那楓葉翩翩

   

   1988年,我自費到西德留學,因為我畢業於四川外國語學院德語系,在校四年和當導游的一年裡認識了不少西德人,其中一對夫婦視我如女,是他們作為經濟擔保人幫我辦理的自費留學。

   

   我當時傾其所有買了一張機票,就是為了趕到西德和他們一起過聖誕節。我到了西德後的見聞和經歷,尤其是“六四”屠城促使我的思想有了一個巨大的飛躍。在“六四”之前我不關心國家大事,腦袋裡只有兒女情長。這之後我不僅改學哲學,而且開始發表作品。

   

   當黃翔在大陸為了表達自己的心聲,六次入獄的時候,我得以在德國文化界的鼓勵下“自由地思想、自由地創作、自由地表達”。我的第一本詩集是我二十七歲時,在德國北威州文化部的贊助下發表,而我的德文詩集全由功成名就的畫家插圖。當我1996年博士畢業發現已無法再回大陸生活時,得以憑德文作品以作家身份獲得在德國的居留權,2003年清水君被捕後,我才想起申請德國護照。

   

   我的德文處女作1989年六四屠殺後以Xu Pei為名發表,至今為止Xu Pei名下有五本詩集《公爵日日騎馬外出》(1993年)、《金蓮》(2001年)、《悟空》(2002年)、《雪女》(2003年)、《天目》(2008年)、一本獲得博士學位的詩論《德國浪漫詩歌中的女人形象》(1997年)和一本小說《紅樓琵琶行雪女》(2013)。

   

   我除了研讀從海涅到畢爾曼(Wolf Bierman)等德國人的作品外,熱衷的讀物是《道德經》、《紅樓夢》、《西游記》和古詩等中國古代作品。因而我的德文現代詩會讓讀者品嘗到中國味兒。與此同時,我的徳文詩中也袒露了我的所思所想,包括反共思想。

    

   詩歌於我而言,就是真實地表達自己的感情和思想的文學形式。“真善美”是我對自己和作品的要求。在我2003年上網捍衛法輪功前,我只在留德學人的報刊上發表過詩歌和文章,最多不過平均一年一篇,就是說在我2002年獲知法輪功前與大陸文學界和海外華文界幾無聯系。

   

   所以,我自以為游歷於中共黨文化之外,與中共黨文化沒有瓜葛。就更不用說,我本能地反感紅色宣傳,從魯迅到胡適之流的五四狂人及其作品都經不起我研讀。這也是我上網後就大力抨擊魯迅及其徒子徒孫的原因。

   

   作為六四文人我和五四狂人的最大區別在於我推崇中華文化(儒釋道),我也以用德文弘揚中華文化,或者說講述我對儒釋道的領悟為己任。

   

   否則, 我不可能一讀《轉法輪》就開始修煉法輪功。因為法輪功的宗旨“真善忍”正好涵蓋了道家的真,佛家的善和儒家的忍。

   

   我的詩歌主要是德文的,中文的很少,現選錄兩首中文詩於下:

   


   言寺

   

   神明有眼

   肉眼不見

   開啟心眼

   天目會見

   

   卍

   

   不可見的

   我能見到

   並以微笑

   顯在人間

   

   

   自白


   

   依戀天地

   牽掛萬物

   唯獨拒絕

   欲火中燒

   

   卍

   

   沒有火光

   無色示人

   只有晶瑩

   展示於人

   

   

   

   二零零七年二月於加拿大維多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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