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馬觀花 (龍應台-楊銀波）

    “小男人”是我上網後學的新詞之一。按我的理解這是指那些只求小家和睦無視國家大事的男人。這樣的男人不在我的視線內，我也沒功夫提及，雖然讓我奮起還擊的小人多為男性，從毛澤東到江澤民，從魯迅到李敖。我自己把那些雖旗幟鮮明地反對共產獨裁，追求正義和平，但不知敬天畏神，還自以為是的好漢稱為大男人。我對他們坦誠我是個信神的小女人，只求自己心安理得，不敢奢望拯救國家。

    象我這樣的小女人非常理解龍應台為何對“上海男人”感慨萬端，雖然我在德國認識的上海男人和龍應台講述的有不少區別。不過我在龍應台的“上海男人”里沒看見她對“小男人”的批評，只讀出她對女性解放的思考。

    在德國沒有上海男人，就沒有六四屠殺後維持至今的兩份華文報刊。其中以彭小明和錢躍君的功勞最大。他們倆都是知識分子家庭出生，也都被迫“到農村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復旦畢業的彭小明主動流亡到德國後以教中文謀生，因不與共同舞，曾被一媚共的中文學校解職。錢躍君是公派留學的三好生，在德國獲得理科博士學位。這兩位上海男人都飽嘗共毒，熱心公益，樂於助人。

    為了捍衛在德華人的權益錢躍君還自學成了德國法律通。從2004年3月的德國導報中獲知，錢躍君榮任主編並在替一位因撒謊而被德國海關人員誤認為走私犯而遭受不公正待遇的地毯商分憂解難。讀他因此而寫的“漫談關稅的法律問題”時我也又感覺他是在教人撒謊違法，而不是引導大家自覺守法。文章一開頭他就講自己過去如何為了不交關稅，再貴重的郵件，都只申報50馬克的價值，因為50馬克內的就不用交稅。如果人人都象他學習，這條規定不就失效了嗎？在我看來任何法律都制約不了錢躍君，因為憑他的聰明才智他總能找到空子鑽。

    如果我是錢躍君的話，我會以地毯商為戒叫大家防備撒謊的惡果。德國人早已嘗夠了大陸人的謊言，對華人防不勝防。一位留學生告訴我他的真文憑被當成了假文憑。為什麼？因為假文憑泛濫，德國人無法辨認。在德國申報政治難民的大陸人更是除了法輪功學員外無不撒謊，連名字都是假的。彭小明等托我幫一位他和錢躍君都熱心支助的身世比遇羅錦還慘的政治難民。我步其後塵後卻發現這人是個無底洞兼帶言行不一的中共特色。

    德國導報曾請龍應台就“上海男人”做過一次報告，可惜我不知道，只是後來忽然看見報上出了個顧問欄，裡面有龍應台的名字。打聽結果這是編輯們的主意，龍應台同意當顧問，但從未顧及過這份小報。這雖也帶中共特色，但足以說明龍應台能讓我說服不了的男人們折服。這也是我佩服龍應台的一個原因！但主要原因是我所有的遵紀守法的公民意識，熱愛中國文化的古董意識、環保、民主等等意識都在她的作品中有所表達。總之，我所獲知的龍應台言行都符合我對一個作家的要求。

    我也讀過好些批評她的文字，但沒有一篇能說服我。從她的履歷推斷，六四時龍應台該正在德國相夫教子，作為台灣人，想來她不曾象我那樣受到震撼，但六四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太多，象我們這樣的局外人很難加以評價。我反對中共用坦克鎮壓請願學生，並因此看清了中共的反人性反民主本質，然而六四前給我的印象卻是謠言滿天，垃圾遍地，爭權奪利。下跪、絕食、綁架、結婚……實在讓我應接不暇，莫名其妙。再看看十年後法輪功學員的上訪場面，這才是我所推崇的爭取民主自由的姿態。

    在因六四而走進我視線的人中戴晴令我矚目。作為既得利益者，她勇於站出來仗義執言並為此坐牢但至今一如既往。我理解她的追求，盡管她的觀點有很大的局限。比如據稱她曾說龍應台不是中國人，而以我之見龍應台比她瞭解中國的五千年文化和歷史，比她更有資格以中國人自居，她只不過瞭解中共黨史和黨文化而已。

    我想回大陸但做不到，龍應台做到了並能用她的意識影響民眾，而龍應台意識絕對與馬列意識及其共產黨文化背道而馳，就是說龍應台不用象我一樣大叫反共，卻起了反共的大作用。她那篇“為台灣民主辯護 — 與華人世界對話”堪稱龍應台意識的代表作。“我們沒有看見暴民，沒有坦克，沒有街頭的火焰沖天。” 這難道不是六四留給龍應台的印象嗎？！龍應台沒有意識到上帝在美國兩黨和平輪換中起的無形作用，但除此之外都中我意。龍應台不用我為她辯護，但我希望大男人們能聽聽她的講演，讀讀她的文章。不管怎樣，我過去欣賞龍應台的另一原因就在於她不隨便評價自己不瞭解的人事包括六四。

    如果說龍應台是“台灣寶貝”，那麼這樣的寶貝可謂價值不菲，與之相比上海寶貝實在廉價。我在想大陸人中有誰能與龍應台相提比論？曹長青和龍應台年齡相近。但龍應台在台灣讀孔子莊子時，曹長青只有大字報等中共毒物可看。龍應台30歲就在美國獲得博士學位，而曹長青30好幾了才被迫開始學ABC。用曹長青意識可以解除共毒，但我上網前不知曹長青也沒誰對我提起，而“龍捲風”一再刮到我面前。有人對我推薦過王小波，可惜他雖然也在美國獲得博士學位卻缺乏對中國文化的認知不說還與李敖相比……

    想來想去，覺得只有楊銀波夠格。在我力所能及觀到的當代華人文壇上楊銀波好比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龍應台雖有貧窮的童年記憶，但絕不至於象楊銀波這樣11歲就得靠揀破爛為生。獲知楊銀波1983年才生在重慶時，我驚訝了半天，那年我正好去那兒上大學。楊銀波可謂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我是個挑剔的女人，但楊銀波的人品文風和思想境界讓我難以挑剔，只找到一個疑點。他覺得魯迅被中共利用了，但據我看來魯迅和中共全都違反“仁義禮智信”，可謂臭味相投。對楊銀波來說社會就是大學，上網就是留學，他的思想水平超過博士教授，因為他沒有學位職稱專業等的束縛。他的“六四·法輪功·蔣提案與丁提案”證明這個21歲的年輕人思想之成熟，對大陸之瞭解能夠彌補龍應台的不足。

    龍應台的正氣讓很多男人比如李敖相形見濁，而楊銀波也具有這種高貴品質。這在當今社會非常稀少，比文憑地位才氣令我折服！說龍應台是“高等華人”，我很贊同，她這樣的“精英”和楊銀波那樣的“草民”的影響力越大，我越高興。

2004年4月首發